2)第二章(2) 同尘和光_四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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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姜小娄道:“准备给我买点什么?”

  “脑白金吧。”阿英说。

  缸子掺乎道:“不如伟哥好啊。”

  “你们还别急。”肖遥坐在门槛上说:“四川我先给你算算帐啊,你用的饭盆儿是号里的,15块一个,你给家里写了两次信吧,两次,墨水钱就免了,信封信纸邮票算你5块,三个月你用了多少手纸?”

  四川辩解说:“我一直用报纸。”

  旁边的马甲立刻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敢说你没用过手纸?”

  四川嗫喏着:“就一回,是在厕所边上捡的。”

  姜小娄跳过去就是一脚:“狗娘养的,这里是捡东西的地方吗?”

  肖遥恨恨地说道:“好,晚上我给你好好算,让你连个狗逼也剩不下!”

  这些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低下头,默默地捡着豆子。

  给四川算够了帐,缸子和阿英开始较量,象刘三姐对歌似的,比赛讲荤段子。姜小娄企图掺乎进去,但没有两个回合就被淘汰出局,缸子说你小鸡还嫩呢,上不了大台面儿。姜小娄很不服气地挣扎:“你19岁的时候,还不如我呢。”

  这才知道姜小娄只有19岁。

  时间不长,卢管教又折回来,在号筒那边的窗口喊我,说我家里来送物了,然后把一床被褥卷成卷,从小窗口生塞进来。那是我结婚时备的,还没盖过,苏绣缎面新得耀眼,我的眼被刺激得酸了一下。

  “还有一封信,500块钱,签个字。”

  我签字的工夫,卢管又喊肖遥,递给他一个推子盒,要他把我的头发剃掉。

  卢管一转身,我立刻把信展开,是父亲的笔迹。

  姜小娄几个都凑了过来,鸡一嘴鸭一嘴地问着“谁的信”、“写的嘛”,好象外面来的一片落叶也会叫这里的人心动。

  父亲只是在信里安慰我,要我好好和政府合作,另外,他暗示我家里正在为我的事奔波。琳婧在末尾处也是安慰我,让我学会照顾自己。没有一句责怪话,我心里反而更不好受。

  “还是知识分子家庭好啊。”缸子感慨道。

  “过几天我也得给家里写信了。”阿英说。

  “又骚扰人家媛媛吧。”姜小娄挖苦他。

  阿英笑起来:“嘿,骗吃骗喝骗感情呗。”

  缸子招呼我:“我来给你剥头吧,包满意。”

  我用手梳了一把浓密的黑发,让开捡豆子的人,在墙脚蹲下,当推子的阴凉的钢刃贴紧我的头皮,无情地向前挺进时,头皮似乎被掀开一道缝隙,有风吹进来的感觉。一大绺黑发无声地落在我面前,然后又是一绺,再一绺,感觉头上的负担被逐渐解放,直到最后,缸子说“好了”时,轻松异常有飘飘然的美妙,下意识抹一把头顶,已经空空如也,很陌生的感受。

  有种莫名其妙的脱胎换骨的感觉,看着周围的光头们,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可笑的认同感。

  我望和着缸子笑道:“这下就塌实了。”

  阿英赶过来相看我几眼,赞许地说:“麦麦你剃了头,还真有点流氓大哥的味道。”

  我征求意见:“象葛优吗?”

  “象**哎。”缸子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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