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包管来无影去无踪,绝不留下半点痕迹。”
北武随师流浪江湖多年,素来习惯风餐露宿,对于身外之物,自然能省则省。虽说姚若龄经营下的花坊早就日进斗金,她亦心疼这一大笔用于贿赂王妃养娘的银钱。
陆呦鸣只是劝她稍安勿躁:
“物证不过小事,便是交到皇上面前亦能用巧言避过。那程家确曾是陆家通家之好,小儿女之间互赠一些小物什又有何妨?那支水晶玉骨簪,不过是钉死芙嫔后罪加一等的玩意儿,哪里需要劳烦北武出马?”
“最关键的,是要让人证闭紧嘴巴,此等恫吓威慑之事,自然只能北武女侠完成,你且有的忙呢!”
北武闻言,便也收敛了那点子不爽快,转而露出好奇的神色:
“娘子已经找到人证了?”
信中只说芙嫔红杏之事,人证物证齐备,却未曾详细明说人证几人,姓甚名谁。
“虽不中亦不远耳。”
青葱般纤长柔嫩的指骨蜷缩成钩状,在桌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回响。陆呦鸣在脑海深处百般筹谋,亦要分出几缕精神与北武交代事宜:
“北武,你听好……”
她将水润的丹唇凑到北武耳畔,絮絮吐出几句暗语,换来北武惊诧的一瞥。
陆呦鸣只是点了点头,北武便默然退下,依令行事。
此时此刻,晏雯冰正在茉夫人房中请安。
茉夫人并非倾国绝色,如今过了鼎盛之年,又常年在外奔波劳苦,清丽脱俗的碧玉容貌早已染上了一层风霜,加上瑟缩胆怯的脾性,言行之举始终难逃小门小户出身的局限。
“夫人,儿子给您请安了。”
晏雯冰高高绾着玉冠乌发,微微垂下额头,一身墨绿白带的贡缎锦袍衬得硕长挺拔的伟岸身姿如松柏般屹立不屈,自然也不会为仅有姬妾名分的母亲跪拜行礼。
母子之间的关系并未有郡王妃与奶娘想象得那般融洽。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这等互利互助,互关互爱的亲情纽带,从不在晏雯冰的考虑范围之内,亦让茉夫人感到恐惧陌生。
年不过四十的少妇显得有些慌乱,待到晏雯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才仿佛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喏喏道:
“世子郎……不必、多礼……”
一句简单到极致的回话,竟让她说得断断续续,晏雯冰几乎克制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只是如此愚钝之人,偏偏占据了世人认可的“母亲”位置,纵使郡王将他挂名在嫡妻名下,孝字大过天,他不能不认生母。
茉夫人幼时就学会了看人脸色,眼见世子郎阴郁的面孔几乎能够挤出黑水,她便再次惶恐起来,脑中钝钝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晏雯冰深吸了几口凉入心扉的空气,这才强行压住了心头的火气,勉强扯出一个尚算温柔的笑容:
“我想求夫人一件事。”
尾音刚落,便见茉夫人点头如捣蒜,随即似乎察觉到此等举止欠缺文雅,连忙清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她小心抬起湿润的眼眸,怯怯道:
“世子郎,有何吩咐?”
声音细小,却比黄莺鸟的叫声还要动听悦耳,想来拥有一副好嗓子。晏雯冰不由联想到此女曾在教坊中卖唱过一阵子,心中更觉厌烦,只是此刻不得不极富耐心地哄骗道:
“还要烦请夫人,替我上门与安姝县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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