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总是不说清楚话,让别人猜。倘若我还是你的军师,知晓你身边大小事情,也能猜出七八分,如今咱们已各奔东西多年了,我……只能猜出五六分。”
“五六分?你倒是自信。”谢殊口气冷硬,心里却多出几分难说喜怒的不定。
段竹走到桌前,已离得他很近,谢殊嗅到她身上带来的清冷味道,烟火、牛羊、野花……他心里不自主地描摹出她一路轨迹。
他们从前也同行羁旅过,叶还云喜欢在路上与人攀谈大笑,嫣然又敏锐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或是对着野花叹气,或是捡起一块石头琢磨半天;盯着人家的羊群久久不松眼,他以为她是饿了想吃,叶还云却反击道:“我只是看其中一只羊很像你。”
当然,这样的回忆,她和别人大概也有过不少。
她是个有趣的人,又有一副使人信服惊叹的品行,如美丽而巍峨的高山,处处都吸引人,于是使谁都难以独占。
倘若谢殊足够有阅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该生出戒心警惕,守在朋友的界限。
然而,他遇见她实在太早了。这些事,还是十年之后,他才渐渐明悟过来。
段竹拿起桌上几张纸,抬头笑道:“三分为当时我救了你,还有三分,能使谢侯屈尊这里等待,当然是公事,对吗?”
谢殊垂眸望向她,又移开眼睛:“没错。”他拿起桌上一本书折淡淡道:“我有公事和你说。”
两人都像默认分六而不分十一样,对余下原因缄口不提。
谢殊要说的公务,是京城传来的一封密旨,谢奉令西北大军不许涉足安城,又令谢殊负责与外族和谈,以及把段竹赶紧送回京城,否则治西北军的擅离职守之罪。
这三件事,单拎出哪件都足够让城中刚舍命打完仗的将士气到原地谋反。
段竹也微微皱眉道:“我会手书一封,和陛下说明,暂不回去。”
不说她自己的攻略任务,叶新武功再高难敌大军,她在这里毫无可信人手,让谢殊手下的人送她,她不能信任。
谢殊颌首答应。
两人似乎无话可说了,他脚步微动,又停住说:“这两天人心动荡,你安分一点,也看好你那个外族随从。”
段竹正色道:“叶新不是我的随从,只是为报恩而来,他是个可敬的侠士。”
“花言巧语。”
段竹只蕴笑望他,随他爱信不信。灯光映照中,她眼眸里仿佛酿了一碗琥珀酒。
谢殊一时语塞,两人间沉默片刻,几乎只闻灯烛摇曳之声。
他许久才问:“那天为什么来救我?”
段竹仿佛惊讶他这么问,正色道:“那晚我答应会守住此城,你是城中主帅、军心所在,我不会让你出事。”
谢殊凝视着她,似乎在验证她话语真假,微不可查地流露苦笑。
“不过,要只因为此,我不会亲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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