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闻言点头。
张异道:
“咱们大明如今还没有开恩科,假设明年开了恩科,这天下的举人少说也增加三百多人,这三百多年就从朝廷的纳税名单上消失了,
若我是一般的百姓,我肯定会求上那些举人老爷,将土地挂在他名下!
那么,他和其中一些人的土地,就从朝廷的税源中消失了,科举三年一次……
洪武六年,举人就有六七百了,九年,过千……
如此轮转,经历几个皇帝,刘大人可知道有多少人合法的吞并了朝廷多少土地?
这些人和这些资源,师朝廷的税源。
他们消失了,但税收不会平白消失,只会压在百姓身上。
一千人不够,一万人呢?
读书人可以免税,僧道,宗亲呢……
什么样的天下,经得这种折腾。
所以陛下看到了这个问题,他并不希望,这些人从朝廷的税源中消失!
天下无人不可纳税,是陛下心中的第一原则!
可只对富人征税,似乎还不够……”
为什么不够?
刘基抬起头,他知道,似乎又不知道,或者他不想知道。
张异并没有惯着他,自顾说着:
“因为,就算天下人人纳税,大家能享受到的资源不一样,百姓比富户,官僚和宗室更容易承担风险,需要朝廷就救助!
按照正常的税收条件,富人享受了比百姓更多的资源,却付出相对少的代价!
朝廷收上来的税金,也会逐渐覆盖不了统治的成本,逐渐出现问题……
所以,调节贫富差距,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劫富济贫,非朝廷仁慈,而是作为一个国家机器,它不得不行的保命之道……
只是……”
张异朝着刘伯温看一眼:
“人自有立场,天下改朝换代,与士大夫和富户无关,许多地方大族,百年,数百年的历史变迁,朝廷的更迭,并不影响其富贵!
天下不管谁做了皇帝,也不影响士大夫继续为朝廷效力!
所以,朝廷想要保命,但士大夫和富户未必和朝廷一条心!”
刘伯温眉头紧锁,张异的话足够直白,直指僧道纳税的公案。
他和李善长代表的就是士大夫们想向朝廷讨要特权,就是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君臣,未必能站在同一立场。
皇帝希望王朝延续的愿望,和文官们未必一样。
张异慢悠悠地捧起开水,抿了一口。
所谓劫富济贫这种观念,想让一个故人接受挺难的。
且,劫富济贫这种愿望,哪怕是在后世,在税收的实践中也是一种奢望。
但立下这个原则,还有天下无人不可纳税的原则,其实是立下一种名分。
做不做得到先不说,【公平】的种子种下去,对这天下总会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如今的天下,是等级森严的,并不存在绝对公平的土壤。
可华夏人心中,有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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